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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夏專號_讀吳爾芙《海浪》的感想

文|李龍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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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吳爾芙曾在一篇論〈新小說〉中提到:「在所謂的小說當中,未來可能會有一種小說,我們幾乎不知何以名之,它將以散文形式寫成,但這種散文卻有許多詩的特質。它將具備詩的意興風發,但保有散文的平凡。它將會是戲劇性的,但卻不是一齣戲,它將寫出人與自然,人與命運的關係;人的想像;人的夢幻。……它將會打造模子,拿捏出那堆模糊不清的事物的古怪結合——現代人的心靈。」1931年她寫出〈海浪〉這部在她的小說中意識流寫法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故事的發展是瑣碎、零散,故事中藉六位角色的講白與對話完成整部故事內容,然而,小說的結構發展像是一觑沒有劇本的舞台劇,故事的發展作者藉由演員自由發揮因而使文字充滿流動的意象,但是整體離不開人類生死的議題,然則當我們閱讀內容時,我們的心直望向光明處的同時,感受到的卻是更為巨大騷動的陰影。吳爾芙的〈海浪〉述說的是,生命如潮汐,一波漲來一波退去,規律中自有其變化,彷彿生命意義的探問,探問日常生活上瑣碎的事也觸及生命的大哉問,書中雖有六個角色輪番訴說記憶、生活上的支微末節,卻好似吳爾芙個人化身其中以多面向的性情觸探性格的複雜。

 

現在讓我們讀幾段〈海浪〉內容的文字描述:

……晦澀不明與絢爛青春以短暫的方式冒出,……一切是真的;一切是肯定的,沒有陰影或假象。美在我們眉稍。那是我的美、那是蘇珊的美。我們的肌肉結實、冷硬。我們的差異清晰可見,像是正午陽光下岩石的陰影。……

 

吳爾芙的書寫有一種魔力,不同敘訴的文字組合在一起產生瑰麗的意象,像是一段段文字拼貼在一起卻是如此自然。這不禁讓我想起一位畫家。畢卡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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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卡所|〈亞維儂姑娘〉

畢卡索年輕時試圖創作出史無前例的繪畫風格,歷經嘗試、實驗終於在1907年畫出一件新風格(立體派)的原型,〈亞維儂姑娘〉。人類的思想常會藉著口語、文字或其他有型的實體進行交流,相互啟發。畢卡索的〈亞維儂姑娘〉,他的詩人朋友阿波里奈爾如是說:「把藝術從其窼臼中解放出來,開拓出新的疆土。」。畢卡索打破藝術傳統的窼臼創造不可思議的立體派繪畫風格,相同的例子總會在不同領域出現,正是這樣隨後的作家吳爾芙將當時才開始的意識流寫法小說寫法推上高峰,推出〈海浪〉這部令人驚艷,一樣打破小說普遍的書寫方式,創造出獨特的文字意象。〈亞維儂姑娘〉的創作是畢卡索企圖向西方神聖繪畫傳統提出挑戰的野心宣告。藝術家採取一種違反傳統繪畫視覺觀點,脫離固定觀察點,反而游移在被觀察對象的不同面向並試圖建立起具有同時性的呈現形象,看起來像是被剪成許多片斷後,又被恣意組合,然而身形依然可辨。反觀吳爾芙以意識流書寫的〈海浪〉沒有明顯前後貫聯的故事結構,文字的段落也像是剪成許多片段,隨作者意之所至加以組合,同樣地開創出小說書寫的另類形式。同樣地另一有趣的例子,詩人史賓德(Stephen Spender)寫的一首詩,他至少塗塗改改二十次,終於定稿的結果與他意象的初衷是符合的。詩的內容如下:

有些日子快樂的海洋仰臥

一如無指觸摸的豎琴,在地面下

下午鍍上所有沉默的電線

成為眼中燃燒的音樂

 

史賓德對相異,甚至矛盾的事物意象能夠敏銳地掌握到相互聯結的可能性,創造出自然界不存在的全新現實。藝術家們透過文字、圖像的全新組合,使他們能以屬於自己的方式創造全新的世界。這是難能可貴的,也是藝術該受到重視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專題主編/編輯台

2012熱血夏專號Slide2

朱天文看電影《戰火浮生錄》看了三遍,就是為了把片中俄國詩人的這首詩記下,

     如果你等我,我會回來。

     但是你必須耐心等待,

     等到日頭西落

     等到天下黃雨

     等到盛夏的勝利

     等到音訊斷絕

     等到記憶空白

     等到所有的等待都沒有的等待。

                                                           ——— 節錄於朱天文《有所思》

初夏,熱情來自於無盡的等待,

等待盛夏美好的相遇。

觀察者編輯台在夏號專題裡,特別規劃青春「熱血」的主題,

採接力的方式於炎炎夏日的三個月期間內( 2012.6.21-9.21),

展開一場跨越世代的熱力交會。

首先開跑的題材有,談大逃殺的創作生態、作為藝術認可的「熱門」路徑、藝文空間的在地實踐,以及從好萊塢和東亞的一些校園電影,來看校園文化與社會脈動的呼應關係,等等,都將接續地在此匯聚,體現青春、釋放熱血。

註:AOFA觀察者2012.03-12「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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